这就是结束吗，没有嫌疑人，没有真相。
应教是自然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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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司已经结了案，华因为殴打老师受到处分。
但在即将涌来热浪的六月，华又回到了这个学校。
门卫大叔朝他摇了摇头。
“进去吧。”
华仍低着头，此时的他已是落魄不堪，浑身透出一股绝望的气息。
“对不起。”
他不知在对谁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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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班教室，教书声从里头传来。
被重重的推门声打断。
“干什么——！”老师的斥责声戛然而止。
他认识眼前的男人，华，那个把自己绑了、打伤的男人。
“你......你！还来干什么，我要打电话给领导！你快走，别逼我！”老师已经颤颤地掏出了手机。
“对不起，这节课，我代了——”
一脚飞踢，老师身体倒地，再一脚踏下，手机屏幕碎成两瓣。
老师或许从未想过他也有这天，从来只有老师踩碎学生手机，今天，华踩碎了他的手机。
他想逃，却被喝断。
“我说了！这节课，我代！你也要听！”
一扫颓唐。
全教室都安静了下来。
“好，开始讲课吧。”
他望着台下的目光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你们应该记得的，这个时候，这节课。”
“这节是体育课，而下节是英语课。”
没有人说话。
“对，下节就是你们那幽灵老师的最后一课。”
“但这是错的，这节——才是他的最后一课！”
“体育课？不存在的，过去如此，现在也如此，应教就像他，”他指了指在地上匍匐的老师：“或者说他像应教，都占掉了这节体育课！”
“他过分地负责了，抛弃家庭。因为在他看来，他的学生就是他家庭的一分子，不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。”
“诱发性心脏病，最终因为这个，他死在了这个讲台上。”
“他将毕业照片合成册，藏在抽屉的最深处，时时拿来抚慰内心——你们却用它来提醒我，记得你们的前程，上一个记得你们前程的人，死了。”
“我书读得不好，但做得像个人，你们却成为了机械。”
对，机械，为了成绩不择手段，为了高考不择手段的机械。
——你们
——逼迫他透露高考内容吧
——他的学生啊
“为了我们的前程考虑。”
“高考就是独木桥，提高一分击败千人。”
“我们想考上最好的大学。”
“为此，我们已经抛弃了很多了——”
“甚至抛弃你。”
“我的老师啊。”
心悸吗？华突然能感受到应教的痛楚，底下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，当做理所当然，他们的学校教育他们，高考靠实力，抄也是实力的一种。
对，在广播里听过的，能抄就抄，注意你的身边有没有认识的人，谁都可以利用，只要考赢高考，只要能考上大学。
你能抛弃你的职业理想吗？应教。
如果你能，你的女儿也不会哭泣了。
“换了他做你们的英语老师，哪怕一分，那道高考题也已经被你们熟记于心了吧。”
替代应教的那位老师闻言猛地一颤，突然眼泪溢出了眼眶。
“求你！不要举报我！我都是为了孩子们好！不要举报我！”
他真的想到了学生吗？直到现在也还是为了自己吧，A班的升学率是惊人的，但越惊人，他的奖金也就越高，他才铤而走险。
铤而走险，如果学生们有过害怕的话，这个词也算是用对了。
“为什么，没有一丝害怕呢，为什么一直等到他课程的结束，才报警呢？冷静地伪装这一切，愤怒、伤心，那时冲到我面前的你们，有情感的。”
台下仍是死亡一般的安静，唯有笔尖的梭梭声。
直到下课铃响，华竟再也找不出能说的话，老师则从他的身边肥鼠一般窜走。
“下课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是那个男生，他平静地说道。
“应教老师，会连着两节课一起上，直到英语课下课，才算结束。”
“那就是你们直到他课程的结束，才报警的原因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为什么要伪装呢。”
“害怕，内疚。”
“那现在就不害怕，不内疚了？”
“是。”
“祝你们高考考个好成绩。”
他们再次埋头题海，闹剧已经消失在记忆中，高考却像个奴隶的烙印，伴随着他们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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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教死了，应试教育不会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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